让生命在理想追求中闪光
我叫鲁云英,津市市农村办正科级退休干部。十八年前,我仅是阳由乡农科村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,家里有八十高龄的婆婆和两个未成年的孩子,承包着队里四亩多田地。我爱人是市煤建公司职工。
小时候,我家里穷,初中未毕业就辍学务农了。我坚持自学。读完了黑龙江函授大学语文,读古今中外名著二百多部。读文学期刊近万册。写学习笔记二万多字,记疑难字词五百多组,摘录民间歇后语五百多条,有人会问,一个农村妇女,哪有这么多的时间读和写的呢?时间是挤出来的。有人休息坐茶馆,有人无事打扑克。我没有这份闲心。我把点滴时间用在学习上,会前会后,田边地头,我总是带着书本,有空就拿出来读。连上街卖菜也带着书。一天,我卖菜回家时,一边走路一边读书,秤杆碰到电线杆、秤杆撞断了,损失几十元,挨了丈夫的骂。
1980年特大洪灾,阳由垸溃垸了,我家的房子倒了。我和爱人在屋场上搭了一个小油毛毡棚。晚上我躺在油毛毡棚子里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电灯毁了,煤油灯点不燃,我要读书,怎么办?唯一照明的还有一支三节电筒,我坐在帐子里,用电筒照着读书。又挨了丈夫的骂:“说你这个女人真不懂事。”1980年,农村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,改革开放的政策给农村带来了可喜变化;质朴、善良的乡里人形象激励着我想写点什么,写什么呢?就写我们的党的好政策,写我周围那些质朴、善良、勤劳的农民。然而,当我拿起笔来的时候,我感到笔生了,手也笨了。这双握惯了锄头和镰刀的手啊,怎么也不听使唤。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,通过二十多年的田间劳作,所学的一点文化知识都落到田地里了。写出的东西前言不搭后语,就连那些极简单的字词也写不出来。横在我面前的文学之路是高山峻岭,是崎岖小道。我写的第一篇小说,题目叫“苦笑”。写了好几万字。写好了,回头再看,啊哟!哪里象文章呢?真是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。有位老师对我说:“小鲁,文学创作是一项艰苦的、创造性的劳动,有人搞了几年,几十年,甚至一辈子,也没搞出东西来。开始不要写得太长,要从短的入手。多读书,要练基本功。不能把你生活中包罗万象的东西全记下来,要从生活中去提炼,歌颂真善美……”
老师的教导象一把钥匙,打开了我心灵的窗子。于是,我回过头来如饥似渴地读书。读着读着,心,慢慢开窍了。书,成了我最好的老师。按照老师和书本上说的,我仔细地观察周围那些人的一言一行。从这些普通人身上,我发现了闪光的东西,我捕捉到了灵感。终于,一个比较象样的短篇写成了,在津市文化馆办的《兰草》期刊上发表了。我好高兴啊!我的文章能在刊物上发表啦!我创作的兴趣更浓了。
1982年4月份,作家谢璞老师来津市讲课。我丢下生产,每天跑到街上听课。当时听课的人济济一堂,尽是城里人,就我一个农民,我不敢坐前面,坐在角角里。我怕人家说:一个农村女人,也想搞创作哇!出乎我的意料,谢老师看过我的稿子之后,通知我去了。谢老师跟我谈了两个钟头的话。临走时,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,语重心长地说:“小鲁呀!你是一根好苗子,你的文章很朴实。你只要坚持下去,是能写出好文章来的。年青人,春光易度,前程无量啊……”回到家里,我翻来复去睡不着,谢老师那亲切的话音总在我耳旁缭绕。是不是我的文章真的写得好呢?不是的,这是老师对我的鼓励,对我的希望呀!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拿起笔来,坚持写呢?82年一年里,我陆续写出了十二个短篇。一篇也没能在公开刊物上发表。1234
冬天夜里冷,我用毛巾包住头,用棉袄裹住脚。夏天热得要死,我很少乘过凉,乡下蚊子抓得成把,我穿上深筒套鞋,穿上长衣长裤,照样坚持写。我的朋友们劝我:“算了吧!人到中年万事休,不要挤在文学创作的小路上。如今政策好,把家庭副业抓好,责任田种好,把儿女抚养好就行了。想捞那几个稿费,是那么容易的吗?朋友劝我,出于真心。她们是看我苦苦写了几年没出成果呀!”
我刻苦再刻苦、坚持再坚持,苍天不负苦心人。我的小说《布谷叫了》在省刊上发表,编辑部专门为这篇文章写了评论,题目是“新苗破土放清香”。我的小说《月到中秋圆》也在省刊上发表,编辑部也为这篇文章写了专题评论,题目是“一朵带露的鲜花。”《月到中秋圆》被常德地区评为文学创作二等奖。津市市人民政府、常德市人民政府曾连续几年授予我“劳动模范”的光荣称号,全国妇联授予我“全国‘三八’红旗手”的光荣称号。85年的三月,我荣幸地上了北京,受到了邓颖超、康克清、陈慕华……等许多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,并合影留念。我被津市市委、常德市委树为“四自”、“四有”、“先进”典型。先后多次参加过津市市委、地区妇联、常德市委组织的“四自”、“四有”、“先进”等典型报告团。在全省范围内讲用过84场,听众达25万人次。我的典型事迹曾先后在《人民日报》、《解放军报》、《中国农民报》、《中国妇女报》等近百家报刊、杂志、电台上播发。收到全国各地朋友的来信1000多封。还收到了中日友好协会会长福田一郎先生两封来信,一张日本画,三幅友谊条幅,他还真诚地要接我到日本做客。86年12月组织上为我转了干,我从田野里走来,由一名农村妇女成长为一名国家干部。
87年我被中国作家协会、湖南分会吸收为会员,我从印满牛蹄窝的乡间小路走来,由一名农村妇女成长为一名业余作家。我参加过湖南省六次妇女代表大会,当选为省六界执委委员。在我艰难跋涉的人生旅途中,创造过一个又一个人生景点。缅怀昔日的辉煌,我的心灵常常被深深地震撼。我把对党、对组织、对人民的感激之情泼洒在工作、学习中,为完善自我人格、实现自我价值辛勤耕耘。
转干后,组织上安排我在阳由乡、白衣镇、农委工作过,先后担任过乡妇联主任、镇宣传委员、政工秘书、监察室主任、纪工委书记。在工作中任劳任怨。在阳由乡任妇联主任期间,被评为湖南省优秀妇女干部,在白衣镇任宣传员时多次被评为市优秀党员。在农委连续五年被考核为优岗。
行政舞台的生涯对于我来说,太短暂。九七年年底,组织上按常规作法(五十岁的妇女干部一刀切)将我从领导班子的位置上切下来,虽属常规,但谁都会禁不住的有几分伤感与失落。但是很快,我就从那份失落中振作了起来,重新拿起了手中的那只笔。我用我微薄的工资订了《小说选刊》、《中篇小说选刊》、《人民文学》、《家庭》、《读者》。还从书店里购回了一些文学名著,我利用业余时间如饥似渴地潜心研读和思考。调整自已的思维,重新寻找到了我的人生轨迹。
“老牛自知夕阳短,不需扬鞭自奋蹄。”岁月不饶人,今天的我,已到了生命的秋天了。俗话说:“一寸光阴一寸金,寸金难买寸光阴。”我倍感时光的珍贵。我自己的衣食、起居、生活、简单、草率得到了接近残酷。夏天里,我清早买一水瓢娃儿糕,早晨吃娃儿糕,中午吃娃儿糕,晚上还是吃娃儿糕。一碗小菜,一杯开水对付我那辘辘饥肠。有时小菜都顾不上,从菜坛里夹几块辣萝卜对付过去。冬天里,早晨一碗稀饭,一个馒头,中午吃馒头,晚餐还是吃馒头。边吃边看书,时间就是这么挤出来的。我常常一边走路一边构思,等会、等车、等人都是我构思的最好时机。我的人只要是醒着,思维就没有一刻休闲,由于劳心过度,有一天我晕倒在床前,我儿子吓坏了,说:“妈,你要保重身体啊!我说:“儿呀,死不了,你妈的命可没那么娇贵。”我支撑着又站起来了,我体会出了呕心沥血这几个字的深刻含义。一个人活着意味着什么?如果对事业没有一种执着的进取和追求,那是一种堕落,是人生的悲哀。人类有一个共同的结局,那就是死亡。其实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?只要你面对死亡时,不因虚度年华、碌碌无为而悔恨。我常常用我的人生座右铭告诫和勉励自己:“吃苦是增福,享福是消福。”1234
“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”文学创作是一条艰难曲折的道路,我有时因一口气完成一个两万字的中篇小说日夜不休息,累得筋疲力尽,四肢无力瘫倒在沙发上时,我就想:今天的我已不缺吃少穿,却要玩命地写小说,这到底是为了什么?我常常因拼命地写文章写得头晕目眩,跑到医疗站打吊针,一个疗程下来,常常花费的是我大半个月的工资。有一段日子,我把书稿锁起来,发誓不再写作,可我终没有说服自己,我只要一静下心来,许多熟悉的面孔和身影便迭印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出来,我不把他们写出来,我对得起人民对我的哺育?作家,是人民的作家,为广大人民鼓与呼,是一名作家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小说作品是社会、时代的产物,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。写小说的人要具有超前思维能力。文学是人学,作者对事物和对人的了解,要能洞察秋毫,写出的作品角度才新,立意才深。作者本人在刻苦创作过程中,思想才能步步提高和深化,超越自我,达到一种崭新崇高的境界。
比起全国那些有影响的大作家,我算不了什么,我只是用我不倦的追求,谱写着我的平凡人生,用我坚实的足迹,在一片黄土地上想垒起一块丰碑。在金钱至上,玩乐成风,歌舞升平的年代里,我照常能自守一方净土,耐一份寂寞,伴一盏孤灯,安贫乐道,在对知识的追求中,充实而潇洒地生活着。
老天是不负苦心人的,我的散文《我与婆婆》、《家乡的红薯片》、《考官》等,中篇小说《又到九九重阳节》、《小户人家》、《竹山二月》、《家事春秋》等相继在湖南文学、桃花源等报刊杂志上发表。九九年出版了小说集《布谷叫了》,获常德市“五个一”工程奖。获第五届丁玲文学奖。
XX年,我正式退休。退休后的我一心扑在创作上,先后写出《婆、媳、孙》、《有太阳真好》、《一条好烟》等多部中短篇小说及近百篇散文。我迎来了又一个文学创作的丰收季节。
我在自己坚持文学创作的同时,还启发女儿从事文学创作,女儿没有工作,一直在外漂泊,现实的残酷腐蚀着她的坚强,麻将一度成为她泄愤之中最好的工具。我痛彻心肺,不止一次地规劝她说:“女儿啊!你千万不能就这样作贱自己,你还这么年轻,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,妈妈就靠着这支笔,才有了今天的地位,你的文笔那么好,难道不可以把妈妈作为你今后行动的指南吗?”我女儿终于有些感动,她说是妈妈可贵的精神洗涤、震撼了她的灵魂。从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份开始,她告别了麻将桌,拿起了手中笔,写啊!写啊!她手写酸了肩膀写疼了,她说:“妈妈,我不行了,你女儿不是写文章的料,文学之神离我太遥远了”我说:“你才写了几个字?妈妈曾经苦苦地写了五年,手稿装了几蛇壳袋。妈妈在省级刊物发表的处女作是第三十六篇啊!作家是写出来的,是坐出来的,没有捷径可走。”女儿才静下心来,艰难爬涉。开始,她写的初稿拿给我看时,我说:“不行,重写。”她改了八稿,才在我手里过关。我说:“写作是严肃的,神圣的,文学是一只触摸人心
灵的手,你写的文章给别人读的,能让看了你的文章的人高兴、快乐、痛哭流泪,能让人感到心疼,那就是写好了。”女儿点点头,女人的眼眶湿了,她说她被我思想的深刻感动了。她又坚持写啊写!终于写出了几篇象样的小说和散文。散文《人在旅途》在作家与社会报上发表,散文《望江楼记》在XX年湖南作家第四期上发表,并被收进XX年8月至XX年12月《湖南作家》佳作选;女儿四万多字的中篇小说《游子情思》被收编在XX年新湘军小说卷中。近几年来,她利用业余时间笔耕不息,先后写出了《与查岗无关》、《心事》等多部中篇、短篇小说及《珊珊不愿回家》、《借钱》等几十篇随笔、散文。有《初为乞丐》、《走近妈妈》、《外婆》等已经先后在湖南日报、今日女报、三湘都市报、常德日报、常德晚报、桃花源等报刊上发表。 1234
XX年10月,我女儿曾被常德日报、晚报聘为特约记者。她先后在市、地、省各类报刊发表小说、散文、通讯、专访、新闻等380多篇。她从沉沦中走了出来,由一名漂泊四海的游子已成长为一名常德市作协会员。
XX年,我和女儿合作出版了中篇小说集《母女小说选》。今日女报专版报导;我国首部《母女小说选》面世。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。目前,女儿周壬紫正在写一部反映打工生活的长篇小说《微笑的星空》。XX年,我和女儿的另一部小说集《笔耕缘》即将出版与广大读者见面。
XX年,津市成立了半边天文学社,我担任名誉社长,在我的影响下,涌现出了彭梅华、刘绍英、陈秋华、周琼等五名女常德市作协会员,涌现出了佘奇志、王雪珍、郭玉璟、王寒梅、鲁红等三十多名文学爱好者。近两年来,半边天文学社的作者们辛勤耕耘,先后在市、地、省、全国报刊发表小说、散文、诗歌等近三百篇。
家乡的泥土养育了我们,淳朴善良的家乡人民给了我们取之不尽的生活源泉,我和我的文学朋友们都会紧握手中笔,努力学习,勤奋写作,歌颂党的好政策,歌颂勤劳、勇敢的家乡人民,记下时代发展前进的脚步,录下人民奋发进取的汗水和心声。在写作中进一步磨炼自己的意志,升华生命的境界。我也借时下某些作秀的行话,垫高人生的理想,努力打造湘北母女作家这块品牌,努力打造湘北半边天文学社这块品牌,影响千千万万立志想成才的中华民族的炎黄子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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